历史上真实的王昭君:夫死从子,最终怀恨病逝
导读:公元前33年正月,在大汉王朝京都长安的城门外,诸臣相送,望着一列胡人的车马队伍遥遥远去,在队伍内最豪华的大车里,端坐着一位绝美的女子,她曾是宫中的一名普通侍女,而现在
公元前33年正月,在大汉王朝京都长安的城门外,诸臣相送,望着一列胡人的车马队伍遥遥远去,在队伍内最豪华的大车里,端坐着一位绝美的女子,她曾是宫中的一名普通侍女,而现在,她成了匈奴单于的妻子,她叫王嫱,字昭君。
在冬日刺骨的寒风之中,王昭君随着车队不远千里来到了塞外,从此过上了匈奴人的生活,自汉武帝之后,汉匈之间再一次出现了长期的和平,而她正是这条纽带。
这便是中国家喻户晓的昭君出塞的故事,也为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故事里再添了一笔浓墨重彩的传说,和平,是众望所归,所以人们总是把昭君出塞后的经历有意无意地淡化了,而事实上,这个女人的确成全了大汉的社稷,但她自己却是被牺牲的。
“终不悔,马踏黄沙孤雁飞”,面对如此凄惨的晚年,王昭君真的不悔吗?
首先我们要搞清楚时代大背景,在中国历史上,中原王朝和西北游牧民族的矛盾是一个长期矛盾,是一个无论谁来做皇帝,都要万分头疼的问题。
在秦朝时,始皇帝修筑长城、遣蒙恬出征都是为了抵御这个大敌,到了汉朝初年百废待兴时,高祖刘邦还曾被匈奴大军围困于白登,险些丢了小命。
这种矛盾是几乎不可缓解的,但是汉朝早年羸弱,打不过就只能认怂,但和亲、送礼毕竟改变不了军事上的差距,所以边疆地区仍然长期被这些野蛮人不断骚扰、侵略,百姓深陷绝境,家破人亡比比皆是。
于是“文景之治”时期,国家把全部精力完全投入到了民生建设、经济发展之中,通过委曲求全换来的是长达七十多年的太平盛世,夸张到“京师之钱累巨万...太仓之粟陈陈相因”,可见实在富得流油。
在这样的基础下,一直传到汉武帝刘彻手上,凭借着祖上积攒的雄厚资本,他终于得以实现大汉从立国以来的夙愿——远征匈奴。
于是从公元前127年开始,刘彻便命卫青等人对河套地区的匈奴人展开攻袭,从河套一路打到漠南,经历河西之战、漠北之战等多次大胜后,一代名将霍去病追杀匈奴残部直至狼居胥山(今蒙古乌兰巴托东),然后封天祭礼,史称“封狼居胥”。
仗打得很漂亮,也让汉武帝以盖世武功名垂青史,但也把前朝积攒起的国力一扫而空,经济断崖式下跌,社会也开始不稳定,于是在晚年,武帝便发表了著名的“轮台之诏”,昭示天下自己不会再穷兵黩武,要开始休养生息了。
在他死后的汉昭帝、汉宣帝两代都秉承了这一大纲,于是大汉的国力很快得到恢复,乃至达到了巅峰。
而王昭君的故事,正发生在汉宣帝之后的汉元帝年间。
王嫱,字昭君,出生于湖北秭归的乡下,原本只是一个平凡农家的女儿,此时天下太平、四海安康,不过王昭君的家乡十分偏僻,经济发展很差,他们家只靠着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几亩薄田,生活很是拮据。
但偏偏王家的这个女儿生的十分不同凡响,不仅天生丽质、外貌绝美,而且对抚琴作画有着很高的天赋,在四里八项都是颇有名气的。
待到她长成以后,这一年恰逢汉元帝在全国选拔秀女,对于她这种家境贫寒而国色天香的女子来说,进宫的确不失为一条很好的道路,最终王昭君便以南郡首选通过选拔顺利入宫。
但对于天生心思冷傲的王昭君来说,她即将去往的深宫,正是她悲剧一生的开始。
后宫里有个地方叫做“掖庭”,这不是一所院子,而是曾经的皇家监狱,专门用来关押获罪的皇室成员或是宫女太监,几经辗转后如今被拿来当作了储秀宫,也就是安置秀女们的地方。
负责管理此地的人是掖庭令,官职不高,权力却大,这些女人的命运几乎都掌握在他的手里,毕竟就算生得再美,皇帝看不见也没辙。
而王昭君就属于这一种。
她不像其他人一样愿意阿谀奉承,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可以灵活地花钱打点,于是就在十六岁这个最美的年纪里,被长期冷落在掖庭,别说皇帝,谁也见不着。
她与毛延寿之间的之间的故事也是后人所津津乐道的,讲的是当时充当宫廷画师的毛延寿不被王昭君看在眼里,便在画像上作了手脚,画师就是皇帝的眼睛,可以颠倒美丑,汉元帝自然不可能亲自来一个个挑选,于是画像上丑陋的王昭君就被一扫而过了。
若不是外面的时局变化,恐怕她就将这样在深宫中枯萎凋零。
和亲,是汉朝时期的一招惯用手段,匈奴人对中原女子十分感兴趣,甚至于曾经刘邦死后,当时的匈奴单于竟然求婚于吕后,这本是奇耻大辱,但因为实力不允许,最终吕后只好找了宗室之女假扮公主嫁了过去。
虽然汉武帝已经对匈奴造成了重大打击,但这群游牧民族毕竟无法被完全消灭,所以和亲依旧在继续,毕竟对于大汉来说,一个女人的代价,实在很“划算”。
汉元帝时,匈奴经过之前的多番征战已经元气大伤,而且内部分裂严重,不断内斗,实力急剧衰弱,最终变成了五个独立的部落,其中与汉朝亲近的部落,首领名叫呼韩邪单于,他很早就称藩归附汉朝,并多次来到长安觐见。
对这样的结果,大汉朝廷自然是很满意,而到了公元前33年,呼韩邪单于再次来到长安,在面见了汉元帝之后,他提出了一个要求——和亲。
不过毕竟是处于臣子的地位,呼韩邪把姿态放得很低,表示自己是想做大汉的女婿,希望皇帝能赐一位美人为妻。
这样的话汉元帝很不好拒绝,但匈奴那鬼地方又没人愿意去,更不可能真的送一位宗室女子过去,于是便只能下令在后宫的宫女中选择。
但这一下后宫又炸了锅,这些女人本着自己的美梦,都希望有朝一日能被皇帝看上而飞上枝头变凤凰呢,就算不行,这宫里可不比塞外安逸太多,于是几番选下来,没一个人愿意。
值得一提的是,一直流传到今天的说法里,许多人都以为王昭君是自己请愿,要跟着匈奴人去塞外的,但实际上,在《汉书·元帝纪》和《汉书·匈奴传》这两本可信度极高的正史中,无一例外指出她是被皇帝赐予呼韩邪单于的,这个赐予,是没有拒绝余地的。
而王昭君自愿出塞的说法出自《后汉书·南匈奴传》,大概率是根据民间传说而记载的,也正表现了人们对于这件事的看法——她“理所当然”是自己想去的,因为这样十分大义凛然。
这边汉元帝终于有了应付匈奴人的法子,不过当他满心欢喜地看到王昭君真人时,却发现这和宫里画像上的丑女完全是天壤之别,即便在自己的嫔妃中也几乎找不出这样的姿色。
汉元帝一下蒙了,但对呼韩邪单于的承诺已经涉及外交层面,不是能轻易反悔的,而且也抹不下那个面子,最终他还是咬牙把这事定下了。
就这样,宫女王昭君便在冬日的某一天,顺着长安城的大门、跟随着匈奴人的队伍,一步三回首地离开了这座困锁自己的监牢,但又即将去往另一处监牢。
别说塞外了,就是从长安出发后的一路,她都历经磨难,要知道,这个所谓的“塞外”,在今天的外蒙境内,从西安到那里,就算是当时经常跋涉的商队,也要足足走上好几个月。
一开始还在西北地区,王昭君就已经吃不到自己熟悉的稻米而只能日日吃面食了,到了后面条件则更差,匈奴人仅有的牛羊肉在她看来简直腥臊无比、难以下咽,而在大漠风沙中,水是最珍贵的东西,只能拿来饮用,洗澡、洗脸竟然都成了不可能的事。
在经历了无数的折磨后,车队终于来到了大漠深处,在青草、帐篷和牛羊的背景下,一场异族风情的婚礼拉开了帷幕,但想来新娘的脸上,一定挂着勉强而含悲的笑意。
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说,匈奴人对这位大汉媳妇的态度是非常好的,年过四十岁的呼韩邪单于娶到了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美丽妻子,自然异常高兴,而且王昭君是受汉皇帝亲自册封的“宁胡阏氏”,也就是单于的正妻,地位是较高的。
但这些很显然不能掩盖两族之间文化、饮食、习俗以及思乡之情带来的痛苦,王昭君的故乡在荆楚的鸟语花香之地,那里物产丰腴、山水唯美,但她很清楚,这一切,这一生,大抵是再也看不见了,只能在那辗转无数次的梦中。
而另一边,由于昭君的出塞,汉匈边境的确迈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,百姓安居乐业,少不了歌颂她的功劳,这种鼓吹一刻不歇,而伴随着的便是她的痛苦。
王昭君的家人原本都是最底层的平民,却因为家里出了这么个女儿,她的兄弟竟然因为姐姐牺牲一辈子所带来的“和亲之功”,便得到了无数边关将士都梦寐以求的侯爵封赏。
后来还多次奉命前往塞外看望姐姐,不知看到锦衣华服而来的亲人,这位匈奴的阏氏心中又会作何感想。
人就是这样,该活还得活,毕竟没什么不能适应,经过岁月的洗礼,王昭君也的确开始熟悉、习惯塞外的大漠风情,对这样的生活不再那么抗拒了,再加上呼韩邪单于的宠爱,她也只能任命。
但另一场灾难,竟然很快又不期而至了。
在王昭君出嫁的两年之后,她的呼韩邪单于就因病去世了,这对于她来说本是一种解脱,然而接着她便又听到了一项新的匈奴传统——收继婚制。
这种制度在不少游牧民族中都存在,简单来说就是丈夫死后妻子应当嫁给其长子,长子死后,再嫁给其长孙。
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观念里,这几乎是违背纲常人伦的行为,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完全不能接受的,于是她赶紧写了一封十万火急的书信一路传给汉元帝,希望能够在看在老单于已经去世,让自己回归故国。
但对于这个问题,史书只留下了简短的一句话:
“上书求归,成帝饬令从胡俗,遂复位后单于阏氏”。——范晔《后汉书·南匈奴传》
她已经无法归来了,又或者说,为了“民族大义”,她应该“入乡随俗”。
于是王昭君只能绝望地嫁给了新的匈奴部落之主、曾经自己丈夫的长子复株累单于,而当改朝换代之后,一个更加可怕的局面出现了——她的亲生儿子成为了新任丈夫的头号大敌。
伊图智伢师,是王昭君和老单于的孩子,此时已经被封为左贤王,拥有着继承皇位的资格,但后来复株累单于想要把权力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,于是便找了个机会将伊图智伢师诛杀。
麻木的王昭君已经看淡了这一切,她空虚地又熬过了十年,复株累单于也病逝了,她再一次成了寡妇,王昭君也因此一病不起,两年之后怀恨而逝。
请愿出塞、弓马娴熟、寄情大漠...这些都是假的,只有大黑河南岸边那座孤独的青冢,在大漠深处无言地望着南方的故国,那个她再也回不去的家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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