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木槿和原非白第一次（散文：夏香（一））

导读：夏香　　1　　路过废墟，掐一把佩兰，到家往高粱筛子丢，芳香溢满屋。每天上班取一枝泡水，无论换多少次水，野味的蒿香不退。洗了杯子，那种草本的香味依旧，甚是喜欢。　　夏

　　夏香

　　1

　　路过废墟，掐一把佩兰，到家往高粱筛子丢，芳香溢满屋。每天上班取一枝泡水，无论换多少次水，野味的蒿香不退。洗了杯子，那种草本的香味依旧，甚是喜欢。

　　夏风从区外的麦茬地吹来，携日光的暖燥入屋，筛子里的佩兰叶，由鲜绿水嫩，逐渐风干，又黑又酥，浓烈的冲人的蒿气沉淀，老实地弥着的幽幽沉香，愈加好闻。带着干沙沙的响声装进塑料带，密封好，与干紫苏、干茵陈，干艾，一起藏进冰箱。

　　每每开冰箱，像清晨打开面朝旷野的窗，阵阵花草的清凉芳香扑面而来。

　　2

　　去取快递，踏着无患子花染黄的青石板小路，一排烧火的石榴树踩在身后，前面金丝桃花铺黄，空气中有清冽的花香追随，木质的夹着甜的香气，那么熟悉，呀，栀子花又开了。环视四周，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和穿红体恤的小男孩，脑壳碰脑壳正蹲在洁白的栀子花旁，聚精会神地看地上的蚂蚁，小男孩稀奇地指着一只蚂蚁：“快看，这只蚂蚁跑得好快！”我有意暼眼，只见长腿蚂蚁从草叶尖飞快地爬到栀子花叶。小女孩惊喜地：“你看它腿好长，跟别的蚂蚁不一样，所以走得快！”他们几乎趴在地面，兴致勃勃地观察蚂蚁，两小无猜，天真无邪，栀子花围着他们清白而开，这是一个迷人而洁净的夏日午后。

　　只见重叠起伏的绿色树影下，小叶栀子花遍地都是，蜡质的叶片闪着细碎的光影，清波一样，软玉溢香的花朵，白莲花般开于波上。

　　软软的，甜丝丝的香气，缓缓地渗透在空气里，随风而去。

　　这样香的花，任其散失在风中，怪可惜，不如带它回家吧。

　　采了两朵大大的栀子花，肥白丰腴，青白馨香。随便扔床头柜，低眉抬眼间，都是香气。

　　风干至枯，留放枕边，或寐或缨，栀子花甜软的香味弥久萦绕。

　　3

　　去对面河坡拍白茅，路过青石桥看见石缝里钻出棵花椒树，顿觉亲切温暖。这株年轻的花椒树，枝叶葱茏，结了嘟嘟花椒，如青豆粒，精小可爱。其实这棵花椒树前几年路过时就发现了，那时又瘦又小，以为活不长，没想到，在恶劣的石缝里顽强地生存下来，且活得很好，枝茂果累的。花椒树对于我不陌生，遗憾，没见过花椒花。

　　我鼻子凑近花椒果闻了闻，啊，太香了！又掐了枚青叶子，揉了揉，还没凑近鼻翼，香气就一股脑儿钻进肺腑，麻酥酥的，我沉醉得不想呼吸，闭目，深嗅，过了会，呼出大口的气，像小时候在河里洗澡捏着鼻子闷水里，又猛然钻出来般舒爽。

　　小心翼翼地摘了四粒青花椒装包里，提着包，辛辣的清香阵阵，像儿时奶奶采花椒的味道。

　　炖红烧肉时想起来几粒嫩花椒，找出来丢锅里，红烧肉的味道比平时香多了。是比成熟的干花椒味温和点，活泼点，带着夏蓬勃的青味。

　　4

　　自从住进四楼，虽然前面无遮挡，楼上人家的防盗窗把阳光遮得一干二净，家里白天黑夜都黑洞洞，要开着灯。梅雨季节来了，家里潮湿阴暗。据说樟脑丸有毒性，且容易挥发消失。于是网购了十几条香樟木，放衣柜防霉驱虫。

　　木条收到，还没打开包装，一股木质的香钻出来，如同春天樟树新老叶交替时的味道。

　　木条，原木色，身形细长端庄，刻着正楷字，系着乳色棉线，古香古色的气质，有种艺术品之美感。

　　包里放一个，橱柜里挂三个，收纳箱里都放上。

　　整个家都香了，美妙而特别的香味，干净、平淡、绵长。

　　再不担心蚊子虫子飞进屋，再不恶心蟑螂会爬刚洗过的衣服，睡眠质量提高了。

　　我在天然纯粹的植物木香里找到了贴近灵魂的真实与朴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