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右是什么意思（汉末名将夏侯渊“虎步关右”威名的由来，以及他在凉州的主要战役）

导读：三国良将系列之夏侯渊（下）　　煮酒论英雄，且谈三国人物。夏侯渊重大事件之八——吸取教训，救援及时　　建安十八年（213）九月，杨阜、姜叙在卤城起兵叛马超，冀城官吏赵衢

　　三国良将系列之夏侯渊（下）

　　煮酒论英雄，且谈三国人物。

　　建安十八年（213）九月，杨阜、姜叙在卤城起兵叛马超，冀城官吏赵衢、梁宽劝说马超前去平叛，趁马超离开冀城，关闭城门将马超妻子孩子全部杀光。马超回不去冀城，于是冲进历城抓住姜叙的母亲杀死。

　　失去根据地的马超奔向汉中，投奔张鲁。杨阜这位义士很不简单，以后会单独开篇介绍，在此不详细讲了。

　　建安十九年（214）初，马超从张鲁处借得兵马，出祁山再攻凉州，杨阜、姜叙等人向夏侯渊求救。读者应该记得，上期讲过马超包围冀城时韦康曾派人向夏侯渊求救，死守八个月也没等来援军，韦康投降身死。杨阜、姜叙等人起兵对马超下死手的直接原因就是为韦康报仇。

　　这次面对凉州求援，长安的曹军诸将商议还是该向曹操汇报，请其定夺。夏侯渊则说：“曹公在邺城，来回有四千里路程，我们等待命令这期间，姜叙他们必败，时间紧急不允许我们干等。”夏侯渊吸取上次教训，决心在没有曹操命令的情况下自行出兵。兵贵神速，夏侯渊立即命张郃率领五千人马先行出发，取道陈仓，自己亲自督运粮草在后，向祁山进军。

　　马超在祁山已经包围姜叙一个多月，由于手中只有数千汉中借来的兵，加上依附的少数民族士卒，并非剽悍的凉州骑兵，所以战力并不强。听闻有曹军来救，马超率数千名氐、羌士卒迎战。不知由于实力不济还是信心不足，马超与张郃刚一接触就转身逃跑，一路逃回了汉中。史书上对此事记载过于简略，可能是马超手下士卒都为张鲁麾下，本身士气就不高，少数民族士兵也不会死心塌地，所以发现曹军大部队来到纷纷逃散，马超只能撤退。只是推测，真相如何已不可知。等夏侯渊赶到，被马超攻占的各县城都已夺回，这次夏侯渊救援及时，没有给马超坐大的机会。

　　结合上期末尾笔者分析，夏侯渊当时正因为没有假节，所以发兵冀城必须请示曹操。当马超再次进兵凉州时，夏侯渊果断先斩后奏出兵营救，显示出大将气魄。当手下诸将认为需请示曹操时，敢于力排众议越权出兵，是需要勇气的。曹操让夏侯渊总督关中诸将却不给其假节，不给其完全自主的决策权。这很矛盾，一方面这个位置曹操必须任用亲信，另一方面反映出曹操对夏侯渊是有顾虑的，后来夏侯渊的结局能部分印证这种顾虑，讲到定军山时再谈此事。

　　笔者认为，今人观古，常不免高谈阔论一番，哪个将军用兵失策，哪个谋臣净出昏招，哪个诸侯昏庸无能之类。尤其三国历史，当做聊天谈资再合适不过。但要认真分析历史人物，在史料不够详备，细节不够充分的情况下，不要轻易批评历史人物的行为、决策。所谓当局者迷，旁观者清，看似有道理，但对一件事情历史背景、环境、关联人物等因素都只是一知半解的情况下，旁观者未必更清。很多我们通过《三国志》、《后汉书》等史料知晓的事件，他们有其特定背景环境，我们很难知道详情。以夏侯渊八个月未出兵冀城为例，就有很多限制他出兵的客观因素。至于打仗，胜败乃兵家常事，只要没有满盘皆输就有翻盘可能。曹操一生打过多次败仗，但败而不倒，越挫越强。说回夏侯渊，尽管曾败给马超，但未影响大局，之后夏侯渊表现越来越好，真正成为曹操认可的独当一面的大将。

　　虽说马超逃往汉中，但还有一股威胁不比马超小的势力存在，这就是韩遂。之前马超攻取冀城后，韩遂也以少数民族为依托聚起一直军队，占据汉阳郡显亲县。夏侯渊转而进攻韩遂，将其赶出显亲，缴获大批军粮。韩遂撤退到东边的略阳，夏侯渊在距离二十里远的地方扎营。诸将商讨下步行动，有人认为应乘胜追击韩遂，也有人认为应当转攻兴国氐人，意见不一。夏侯渊表示，韩遂手下都是精兵，兴国城异常坚固，都不易攻取，不如进攻长离的羌族部落。因为长离羌很多人在韩遂军中当兵，得知老家被攻必然回救。韩遂如果离开羌人则势单力孤，若去救长离我们则有机会与他们野战，这样一定能擒获韩遂。

　　这里夏侯渊展现出对战场局势的准确把握，对敌我优劣势非常清楚，面对诸将的两种意见，提出自己的第三种策略。夏侯渊清楚韩遂手下的士兵多为羌族，这些西北少数民族作风剽悍，勇猛善战。但军纪较散漫，大局观很差，况且韩遂对他们并没有绝对控制力，老家被攻打无论韩遂是否下令他们都必定会救，到时由不得韩遂愿不愿意。韩遂不救，他自己手下没有多少军队；去救，则主动放弃防守的优势。夏侯渊采取的策略使韩遂陷入两难境地，为曹军争取到战场主动权。

　　夏侯渊留下守卫辎重的部队，亲率轻装步骑兵杀奔长离，放火烧毁敌人营寨，斩首俘获大批羌人。韩遂军中的羌人听闻，顿时无心守城，纷纷赶回各自的部落。韩遂无法制止，只能带兵救长离。

　　曹军众将见韩遂军声势很大，自己这边只是轻装上阵，心中不免有些紧张，纷纷建议夏侯渊扎营寨挖壕沟，作持久战打算。夏侯渊再次展现大将风范，胸有成竹地说道：“我军转战千里，为的就是引韩遂前来，现在却扎营挖堑，岂不是向敌军示弱，折损我军士气吗，这样没法久战。敌军虽人多势众，要战胜他们其实很容易。”

　　夏侯渊下令击鼓进兵，曹军将士士气大振，果然大破韩遂军，还缴获了韩遂的帅旗。

　　这场仗夏侯渊将围点打援的战术运用得恰到好处，面对人数众多的韩遂军，夏侯渊没有像其他将领那样紧张，而是扬长避短，抓住对方军心涣散远道而来的机会，一鼓作气将韩遂击败。羌人只想赶紧回家，各部落的人只关心本部营寨，没人会死命效力韩遂，夏侯渊正是看透了这点才果断正面冲击，一战就把韩遂的羌族部队打散。

　　夏侯渊得胜回到略阳，接着进军包围兴国。韩遂此次起兵除少数嫡系汉人部队外，主力是羌人与氐人两大少数民族，长离羌已被击破，接下来就是兴国氐人。

　　韩遂在长离大败后向西逃回大本营金城郡，面对连战连捷的夏侯渊，百顷氐王杨千万与兴国氐王阿贵抵挡不住，兴国城破阿贵被杀，杨千万只身逃往蜀地追随马超去了，其余氐人都向夏侯渊投降。这里的百倾与兴国都是氐人部族名称。夏侯渊乘胜向北进军安定郡高平县，击溃被称为屠各部族的匈奴人，缴获大批粮食和牛马。

　　逼退马超，大破韩遂，连破羌、氐、匈奴三大胡人部族，夏侯渊自关中远征凉州，转战各地，连战连捷，几次出色的谋略起到重要作用。终于，在建安十九年（214）中，夏侯渊获得了曹操的认可，得到假节。

　　夏侯渊建安十七年才得到亭侯爵位，不仅在宗亲将领，就算对比外姓大将也非常晚。但时隔两年就得到假节，经笔者考证，比夏侯渊早的曹魏将领只有张辽209年假节，曹仁212年假节。可以说早期的夏侯渊完全是默默无闻的状态，军功谈不上，才能没舞台。自从来到关右，他的能力终于有机会施展。

　　同年十月，曹操命夏侯渊带领张郃、张既等人进攻割据枹罕县的宋建。这个宋建也是凉州军阀之一，早在汉灵帝时期，边章、韩遂叛乱时就已经起兵，割据枹罕长达三十多年。宋建割据枹罕的时间仅比黄巾起义爆发晚了不到一年，始终能维持自己的势力范围，并不是因为自身实力有多强，而是枹罕这个地方偏僻，与各主要势力距离太远而已。

　　当初潼关之战马超组织关中联军对抗曹操，宋建并没有参与，几十年来他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，没有多大野心。但他与其他凉州军阀又有很大不同。其他人名义上还是尊崇大汉的，而宋建自封为“河首平汉王”，改元建制，设置百官，公然成立独立王国。

　　东汉著名文学家陈琳，就是曾为袁绍写讨曹檄文的那位，在《檄吴将校部曲文》中写道：“逆贼宋建，僭号河首，同恶相救，并为唇齿”。

　　对于这种公然打出旗号对抗朝廷的人，以大汉守护者自居的曹操从来不会手软，之前只是由于太过偏远，宋建实力又不成气候，现在凉州马超、韩遂都已彻底击败，自然要拿越过底线的宋建狠狠开刀。夏侯渊大军开到，将枹罕团团包围。历史有一条规律，越是实力弱小时早早称王称霸的人越没有能力，果不其然，夏侯渊仅用一个月时间就攻破城池，打得波澜不惊。夏侯渊将宋建斩首，并将其所置丞相等百官全部杀死。这就是宋建改元称王的下场，夏侯渊此举自然有曹操授意，是对天下其他割据势力的警示，对于诸侯，名义上还是要尊奉大汉天子的。大汉臣子内部斗争可以招降安抚，越过这条红线的人下场参照宋建，绝无商量余地，为乱臣贼子效力者也是死路一条。

　　再说韩遂的结局。据《典略》相关记载，韩遂被夏侯渊击败后，逃入羌人地盘。为笼络大将阎行，将女儿嫁给他。阎行父母都在京城做人质，所以他总是劝韩遂归顺曹操。韩遂怎么都不同意，阎行担心父母安危，于是集结本部兵马进攻韩遂。阎行不是对手，战败逃到夏侯渊处。夏侯渊准备撤军回长安时，便将阎行留下断后。

　　夏侯渊撤军时，将阎行留下断后。韩遂采纳部下成公英计策，纠集羌胡各部落数万兵马再次起兵，向阎行发动进攻。阎行寡不敌众正要逃跑，韩遂突然死了。死因不明，韩遂尽已经七十多岁，病死几率很大，但在战事有利情况下突然身亡，被人害死也很有可能。情况立即一百八十度大翻转，韩遂首级被他的部将割下，送到夏侯渊处，再转交给曹操。

　　紧接着夏侯渊派张郃分兵攻占河关县，渡过黄河西达小湟中（今青海西宁东），至此河西诸羌部族全部投降。听闻凉州连连捷报，曹操大喜，褒奖夏侯渊称：“宋建造为乱逆三十馀年，渊一举灭之，虎步关右，所向无前。仲尼有言：‘吾与尔不如也。’”

　　前面不必翻译，后半句的仲尼指的就是孔子，语出《论语·公冶长》第九章“子谓子贡曰：‘女与回也孰愈？对曰：‘赐也何敢望回？回也闻一以知十，赐也闻一以知二。子曰：‘弗如也；吾与女弗如也。”曹操都表示自叹不如，这是对夏侯渊莫大的夸奖。虎步关右的夏侯渊自此名震天下。

　　关中、凉州广大地区的割据势力到此终于铲平，经过多年征战，夏侯渊成功在凉州这片民风剽悍的地方建功立业，在周边少数民族中树立起威名。夏侯渊作为关中、凉州两地的实际军事统帅，逐步将各个反叛势力击败，既包括马超、韩遂这样的劲敌，也有宋建这种割据数十年的顽固势力，并在对羌胡部落的作战中屡战屡胜，在曹操将整个关右纳入势力范围的过程中，夏侯渊居功至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