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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庶风至(南宋贤臣,旴江陈宗礼的“巽位”思想)

导读:疫情期间,我曾经发现南丰白舍可能得名自“巽溪”的思想,整理后得文《也谈南丰白舍》,有朋友称八卦思想过于深奥难懂。我一直忙于工作没有细化研究,今天有闲,我就以旴江先

  疫情期间,我曾经发现南丰白舍可能得名自“巽溪”的思想,整理后得文《也谈南丰白舍》,有朋友称八卦思想过于深奥难懂。我一直忙于工作没有细化研究,今天有闲,我就以旴江先贤,南宋贤臣陈宗礼为例,来展开阐述。

  一、陈宗礼藏书楼“经畲堂”:耕耘“巽溪”,鲤鱼跃龙门

  从西周的“井田制”,到范蠡的“民有所耕,田有所种”。

  耕,在中国几千年文明中有着重要地位。史料中有许多表达田园生活的典型场景。我们儒家也以治学如耕田,旴江先贤陈宗礼“以经训为菑畲”建《经畲堂》藏书楼。

  陈宗礼的超级粉丝,元代南丰人刘埙在其所撰《隐居通议》卷三《训畲》中记,公曰:“子弗闻乎?赋诗断章,予取所求,今夫义理之腴,稻梁之甘,似之,学问之勤,耕耨之力,似之,吾之命名,是之取尔,岂曰朝种夕获,为荣名利禄计耶?”僕曰:“旨哉!”

  我们来看“经畲堂”。

  宋代南城人黄文雷的《南丰道中》有“此亦勤农者,畲田半入云”之语。畲田,峡中刀耕火种之地。把读书比作农耕,陈宗礼将藏书楼取名“经畲堂”正有此意。耕耘,亦作“耕芸”。指犁地除草。泛指农耕等辛勤劳动。《管子?八观》:“行其田野,视其耕芸,计其农事。”明代高濂《玉簪记?命试》有“绛桃春暖鱼龙变,向芸牕志绝韦编”之语。这个芸牕“鱼龙变”本义是指学子苦读,以图一举中士,“鲤鱼跳龙门”。广昌甘竹饶家堡雯峰书院不远处,建有一桥叫“跃龙桥”,桥端建有一寺,也叫“鹤林寺”。“跃龙桥”传说走蛟,其实和鲤鱼跃龙门一样,显然有鱼龙转换的思想。这是耕读世家,平民百姓的上升之途,通过勤学苦读,走科举入仕。

  甘竹饶氏与陈氏,渊源颇深。饶家堡“雯峰书院”主人饶秉鉴的祖伯父“四一公”,“自东山出养甘竹陈宅表姑处为子遂从陈姓,今之甘竹陈氏皆其子孙也。”清代饶家堡人饶学曙后高中“榜眼”成了另一段佳话。

  但笔者细细品味,发现“经畲堂”之“畲”还内有文章。畲,不仅是火耕地,指粗放耕种的田地。还有一个以这种生活方式为特殊的民族“畲族”。

  现白舍附近,抚河河东侧还有村名“石源”“石浒hu”“石坑”“福古”“回龙”“龙口”,笔者联想到客家“盘瓠”及“石古”的江东神信仰。我们在研究中经常会发现释道儒文化同源的现象。

  这是各族人类在长期观察大自然异途同归的结果。如果按谐音,古老的“白舍“还有没有可以是“白佘”或“白畲”的汉译名?南昌西山的 “佘牟”,南昌有土著“雷姓”。如果这个解释成立,那么,江西各地“石门”是否也就是“畲门”?这是“时空”叠加了原居民的信仰的取名方式?!在广昌白水与和南丰白舍都有“欧龙王”,“鲤鱼跳石门”的传说并非巧合,应归于同一文化线索。

  “白舍”得名于“巽溪”,其实也不深奥。我们把视野扩大,把“白舍”,甚至把“南丰”,放至整个抚河流域的视野中去研究。

  我们发现不少南丰先贤早就有这种大视野。如为琴台下“军山庙”请封谥号的曾布有诗《盱江》,所描述的就是这种大视野:“军山流泉初滥觞,缭绕东山为盱江。峰峦隐映渊源长,地灵物秀雄吾邦。麻源三谷神仙乡,高林远岫长相望。岿然飞观临沧浪,凝岚净练罗轩窻。”

  为什么要视野放大呢?如果我们仅仅以现南丰县域来观察军峰山的位置,军峰山显然是在南丰的“兑位”。如高瑶《军山歌》:“军峰之山高插天,洪濛造设应何年。壁立吾丰临兑位,上与太白垣相连。”但如果是站在临川或南昌市的位置来看南丰军峰山的位置,它却又是东南方“巽位”。

  这也旁证了“白舍”得名极早,因为以三国时南丰县冶在广昌甘竹大嵊的观察位置,也看不出是在“巽位”。

  既然如此,我们扩大搜索范围,来临川找证据。这时,我们竟然发现,因为旴\盱江(汝水)位于临川东南,干脆有不少人直接把这段抚河称为“巽溪”。

  在道光三年《临川县志》中,临川有多处古迹资料中,把抚河称为“巽水”或“巽溪”:

  一、如:“巽溪阁”,今不存,相传在岘台傍。

  二、又如:文昌轩,在郡学。宋张澂诗:“峭蒨云烟晓,葱茏草树秋。星文占地谶,巽水直江流。士已歌空谷,贤方待作舟。故应有人杰,高第拟龙头。”

  三、再如:拟岘台,在城东隅。宋 黎道华《拟岘台诗》:我因访古独来游,万顷风烟一目收。灵谷诸峰排槛出,巽溪几曲抱城流。帆樯影乱汀洲晚,芦苇声寒雁鹜秋。堕泪丰碑那得见,片云落日是襄州。

  我们从拟岘台的位置来看,“巽水”“巽溪”俨然成了抚河旴江的代称。古代文人按自己的价值观取别称是常见的,如罗伦曾称旴江流经甘竹饶家堡段为“雯溪”。

  四、道光《临川县志》在解释“文昌堰”时云“汝水自巽方来,而两台乾方去,故以文昌美其名。宋时,《图经》误以为上直文昌星。黄城记中竝不言此也。”宋朝王克勤《峨峰书院记》:“青云亭据其会山势南来挟巽溪,与俱抚舆于帝魄至是益壮相传为五老第一峰……”(同治《临川县志》)

  以上例证,基本上坐实了抚河有“巽溪”别称。

  我们把眼光拉回白舍附近,继续找证据。笔者翻阅饶氏族谱,不经意发现白舍不远处的广昌东山(三国南丰县治原址村)饶氏,有多位以“巽”取名或号。

  据饶氏谱载,与陈宗礼有过交往的茂齐公就号“巽溪”:

  (饶履)应贵公长子,茂齐:行五,号巽溪。博学善吟,文笔超众。与参政千峰陈公宗礼、枢密宏斋包公恢,诸贵游,有《巽溪茂吟集》妣胥氏,葬上方。子:仲一,仲二(今新城八都支)。

  仲一:葬土屯里破塘妣李氏葬曾家坑子:中三,中四。中三:讳初,号澹庵,博学好古,重修宗谱有序,载首卷,妣王氏并葬分水嵊。

  仲二:葬上方,妣胡氏,葬上车园,子:四一,四二。

  四一:自东山出养甘竹陈宅表姑处为子遂从陈姓,今之甘竹陈氏皆其子孙也。

  四二:字土愚……为人简重好尚儒雅,赘居邑之甘竹土陂曾氏,遂家焉……子:仲昭,仲章仲京仲保。仲保子二:文兴,文远(子:希明 希正)。希明即为雯峰书院主人饶秉鉴的父亲。

  所以,我坚持认为,南丰“白舍”的得名,真和“白色房子”关系不大,而是古人以地标“旴江”河流为参照物,观察星宿运动,结合当地土著的信仰而来。

  古代人观察大自然,把一些特殊场景赋能,如:云出岫、雨后虹、月盈亏、石清涨、鱼洄游,蛙产多卵、莲出淤泥,统统都有阴阳重生的思想。白舍,正是这个思想的体现。南丰白舍系列地名:唅头、反奥、欧龙、石源,都得名于同一文化——古人阴阳重生的思想。以河流,星宿,季节的运动变化,来表达生死。它们都是抚河源文化的漂移和映射。

  二、陈宗礼故里“魁星坊”,源自“巽溪蛤蟆信仰”

  旴江陈宗礼考中探花后,有司在陈氏的故居和南丰县城别墅均表“魁星”。《南丰县志?古迹》篇:“陈文定公旧宅:在县西安仁里,陈文定公宗礼居此。淳祐四年宗礼擢进士第,有司表其地为魁星坊,即今人字街。又四十六都千绥耆文定祖居也,故文定自号千峰,而有司亦表其耆曰魁星”。

  由之可证,因陈宗礼高中探花,他在南丰城内的住宅街道和老家千绥耆都被命名“魁星”!

  陈宗礼在南丰县城故居,毫无疑问,属南丰。但陈宗礼老家“千绥耆”却在广昌和南丰县界。陈宗礼到底属于哪县人,笔者认为,这其实不重要,南丰县治本在广昌境内,广昌又由南丰分立,二县应该共享开发陈宗礼文化遗产。

  南丰有“军峰山”,广昌抚河源头血木岭东面有高峰叫“望军山”。“突兀万仞,以俯视南丰之军山而名。”与牙梳山牛牯岽相近。望军山山顶有“鹅嵊庵”,陈宗礼“曾匾其门堂”。现匾不知去向,但文字纪录却保存下来了。“军峰山”与“望军山”可证二县之亲密。

  民国丙子重修《南门陈氏族谱》:“南丰陈氏始迁祖济南公支下总图拾祖;济南祖自抚州赤灡门迁建昌石厚,太平兴国年间始迁南丰太平乡吉迁里千绥耆鼕匕源,子孙立祠祭祀。至八世祖宗理殿试探花及第,徙居城西隅建魁星坊于人字街,官至枢相侯爵。九世肇祖率子万三祖移西隅旧桥头,即今南关文明门,始立陈祠,子孙繁盛,皆嫡祠也”。

  千绥,又写作迁绥。2017年,广昌陈登卿曾走访广昌县“尧山苦竹”的龙塘、上陈、下陈、下田夕一带。发现一块雍正年间的陈母墓碑,刻有“葬本方下迁绥.............”原来“下田夕”旧时称“下迁绥”。据陈登卿的采访,陈长年口述,龙塘、上陈、下陈、下田夕一带以前都是姓陈的在那住,曾经在最繁荣的时候有一千多柱灶烟,后来败落,但现在沿途可见石块垒起的田块、住址遗存遗物。仅下陈建有几座祠堂,其中一座是“济南公祠”,陈济南是来下陈的开拓祖,当然也是陈宗礼的先祖。他们现在与南丰黄龙坑陈姓修谱是在一起的,因为黄龙坑姓陈的是从下陈迁过去的.....

  《江西省广昌县地名志》记载:下陈村位于广昌县苦竹镇洽港村,因村下石壁上有股泉源,滴入深潭发出咚咚响声,被呼咚咚源。下陈村位于广昌县、南丰县交界处,解放前夕,属于南丰县洽村区苦竹乡,1954年1月随属广昌县古竹镇。

  陈宗礼祖籍地,可以一锤定音了,为现广昌苦竹镇洽港村下陈

  讲清了陈宗礼故居,我们回到主题。为什么,陈宗礼祖籍和迁居地都会被命名“魁星”?这里就离不开这个文化背景:在抚州地区存在的浓重的蛤蟆信仰。

  《淮南子》曰:“月照天下,食于詹诸”,许慎《说文》:“詹诸,月中蝦蟆,食月。”即蟾蜍为阴中之阳。古人认为月亮由圆转缺,是因为吴刚所伐,蟾蜍所食。古人认为最早的月亮化身是蟾蜍,它来源于古人对生殖的崇拜。女娲手捧的蟾蜍在原始母系氏族社会中,还是女性生殖器的象征。《准南子》:“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。羿妻姮娥之奔月,托身于月,是为蟾蜍,而为月精”。

  虾蟆,蟾坞。不仅可能不是贬义,还可能有褒扬之意。月神之宫为“蟾坞”早已为众人所知,人们却淡忘了蛤蟆还和文曲星有联系。

  天上二十八宿之一“奎宿”,又叫“天豕”、“封豕”。

  《孝经援神契》:“奎主文章。……”宋均注曰:“奎星屈曲相钩,似文字之画。”顾炎武《日知录》卷三十二说:“今人所奉魁星,不知始自何年,以奎为文之府,故立庙祀之。乃不能像奎,而改奎为魁。又不能像魁,而取之字形,为鬼举足而起其斗。”

  在抚州南丰等地,民间仍然流行跳“魁星舞”。笔者小时曾被邻居小哥哥拉去邻村小组作伴帮打碗锣玩过一回。戴上面具,那姿势还真像蛤蟆跳。中国的民间信仰是实用主义的,有好处才能生存,比如消灾,求生,保佑什么的。蛤蟆神如果仅仅只是除虫的功能,早被农民抓回家清炖了!虫灾也不是年年有呀!正如有些地方求雨前要把抬庙里老爷神浸井水一样。七夕拜魁星。古代士子中状元时称“大魁天下士”或“一举夺魁”,可见魁星对读书人的重要意义。临川作为才子之乡,每当秋闱开考之前,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,朝拜者争往不绝,以求高中——“蟾宫折桂,魁星点斗,金榜题名”。

  笔者这里插句题外话,小儿为农历七月初七降生。当时我妈紧张之极,她说老家有七夕生女就为“七巧女下凡”,因为我外婆也正是七夕降生,而外婆家有七姐妹。后来幸好争气是个带把的,我妈开心极了,因为男孩子就应了“文曲星”之俗。

  那么,古人有没有八卦思想来命名地名的习惯?

  我们来找例子,发现比比皆是。

  一、在广昌与建宁交界有地名“癸羊”。

  二、在南丰军峰山,王母池边题有 “乾坤第一” 的石刻。“乾坤第一,大明隆庆戊辰,南城近溪罗汝芳来游题”。乾坤本义是易经上的两个卦名,后称天地、阴阳、男女、夫妇、日月等。

  三、在广昌百花寺附近有“簸箕窠”。

  四、在进贤县有“南箕峰”,就得名于“南箕北斗”。南箕,即箕宿。共四星,二星为踵,二星为舌。踵窄舌宽。夏秋之间见于南方,故称。

  五、在金溪县,立县之初就建三庙:对应“中市、北市、南市”。金溪县志,记录了立县时,请大师堪舆风水的故事。这里点出金溪县著名蛤蟆神的由来。

  同治《金溪县志?卷三十六?轶事》记载:“旧志载,创县时堪舆杨文愿立三庙以禳疫灾,北为天符,南为太紫,中为水门庙,庙有神物,号青蛙使者。”“水门庙所祀青蛙使者,形即蛙,……神为人言云‘掌邑中五瘟使者’,故祀于此。”

  金溪建县于宋淳化五年(公元944年),正是江西派堪舆学说盛行的时候。

  明?刘章彝《金溪总论》开篇就以星宿点明金溪县位置:“省会豫章,郡归昭武。昔也镇名‘上幕’,今之县字‘金溪’。建于淳化之初,志自景定之始。次分星纪,上应文昌。天市东垣,遇南方之六宿;‘太微’司命,值‘上台’之次星。灿天相于南辰,耀天权于北极。斗十度而馀一,毕五车而在中.分五岭而带七闽,吸汝川而关灵谷。左广右抚,前建后饶。方正五行,纵横百里。烟村柳野,星罗七七之都。曲水环山,云连六六之岭。北拱辰以为政,南迎薰而歌风。乐阜成于四方,变协和于东土。黄生倡义,何抚乐成。外列六乡,内分三市。任三万九千之土,分一百四十之图。”

  断句解读刘章彝的文章真的不容易,笔者花费了大量时间去学习,发现刘章彝的主要思想来自《晋书》卷十一《天文志上?中宫》:在太微垣北门外,西北方向有“三台”六星,两两一组,分为三组,就像三个台阶,从紫微垣的“文昌”星直至太微垣外,分别称为“上台”、“中台”和“下台”。《晋书》中说三台分别是指司命、司中和司禄之神,将它们看做天帝上下天庭时所用的天阶非常直观。

  同治《金溪县志》:“水门庙:在中市,祥见杂记。天符庙:在北市。太紫庙:在南市。” 三庙分别对应中市北市南市。奎、魁与青蛙的文化勾连,让当时的主导者建青蛙庙镇之。

  光绪《抚州府志》记录有位叫“王秉乾”学者(曾任长沙丞)正是按这个文化背景取字号:“字‘以巽’,号‘太微’,临川人……明亡,秉乾家居倡义剿乡宼詹庚一,其渠帅怒拥众来攻众寡不敌,死之所,著有《四书讲义》,《天文度数说》,以兵燹残失。”

  如果按这个观点,那南丰虽然设县较早,但和金溪县长期同为临川郡。白舍的得名,应该也有此思想。我们以郡城抚州来看南丰白舍,它的位置正好是处于,巽位,东南方向。东南是以郡治或邑治有话语权的管理中心为观察点标准。

  白舍因处旴江江岸,人类开发较早,在白舍镇田东村就发现过西周(公元前1046年——公元前771年)古人类文化遗址。如果按“先有白舍后有南丰”之说,“白舍”得名较早。我们以南城或临川为观察原点的标准来确认观察白舍的方位。如此“白舍”来自“巽舍”水到渠成。

  三、陈宗礼建“东风亭”,缘自旴江“巽风”文化

  民间认为,巽位,东南巽宫煞气。

  但同时,在我老家也认为“春风”即“东南风”。江西一带,在清明节前后,天气开始转暖,风向开始转向,每当东南风刮起,墙面开始回潮,湿漉漉的。这是节气标志性的自然现象。

  同冶《广昌县志》在为陈宗礼立传时,曾介绍过陈氏立有“东风亭”

  “公世居南丰千绥故自号千峰,素慕魏苏州仕宦所至扫地焚香而坐为诗多仿魏体以欧曾为宗。持节广东日於宪司作一亭名之曰“东风”自铭之有曰:我亭斯兑厥位,面震爰,挹天和。庶濯吏忍,初南丰先生殁且二百年,易名礼缺。公宝祐立朝因转对为穆陵言之,得谥文定,其后公死亦谥文定,异哉”

  陈宗礼对“东风亭”的取名,其实也是来自“巽位”思想。

  我们先讲大环境,在白舍镇有东北华东屋脊“军峰山”,是南丰与宜黄的界山,也是周边县市最高峰。

  众学者对南丰“军峰山”的得名,多由山形来讲,却往往忽略了汉代盛行的周易思想。传说汉长沙王吴芮讨伐南粤时,驻兵山麓,感觉似有“煞气”千军万马隐约山间。于是派手下大将梅鋗传傩、祭山。是南丰傩舞的起源。

  同治南丰县金砂村《余氏族谱 傩神辨记》载:“汉吴芮将军封军山王者,昔常从陈平讨贼驻军山。对丰人语曰:‘此地不数十年有刀兵,盖由军峰耸峙煞气所钟,凡尔乡民一带介在山辄,须祖周公之制,传傩以靖妖氛。’”

  从这个观点来看,南丰傩舞的起源,是以镇“巽位”。

  笔者研究饶氏文化,发现饶氏先祖选址特别钟爱“巽位”。那在八卦鱼的太极文化是如何能在巽煞位转化为佳穴呢?这里有一套古人所信仰“阴阳学说”理论。

  江西饶氏五世祖“信公”墓穴位堪舆赞歌曰《风》,巽为风。这和元亮公墓选址“白舍”巽位的思想是一样的。

  不仅是阴宅,江西饶氏谱上记“罴公”:信公第四子,唐正议大夫,其子曰肱,为崇仁令,宜黄过“上风里”,遂卜居东源。东源就位于军峰山的北坡,是现宜黄县神岗乡。

  “上风里”,我在《饶氏春秋》之地名志,中曾做过考证,疑为崇仁与临川交界区以南的区域。

  崇仁有“宜风里”,北宋庆历(1043)吴氏地券“有抚州崇仁县崇仁乡宜风里居住杨田下保”。

  《北宋圣元年(1094)李三郎地券》:有抚州临川县临汝坊住,殁故亡人李三郎……买得临汝乡上**长源保阴地一穴。此碑缺字,“上**长源保”,可能为“上风里”。长源现仍属临川界内为饶氏罴公后裔村。

  1973年出土,宜黄叶九地券“维皇宋嘉泰元年(1201)……抚州宜黄县仙贵乡上丰里先溪中*殁故叶九承事……”此处“仙贵应为仙桂:包括现今的凤岗、城南、二都、棠阴、南源、圳口、神岗等乡镇”。“上丰里”即“上风里”。

  所以,在南丰宜黄这一带所出现“风”地名和相关概念,并不是空穴来风,不是孤证。

  汉 班固 著《白虎通义》之“八风”:

  风者何谓也?风之为言萌也,养物成功,所以象八卦。

  阳立于五,极于九,五九四十五日变,变以为风,阴合阳以生风。距冬至四十五日条风至。条者,王也。四十五日明庶风至。明庶者,迎众也。四十五日清明风至。清明者,青芒也。四十五日景风至。景大风,阳气长养。四十五日凉风至。凉,寒也,行阴气也。四十五日昌盍风至。戒收藏也。四十五日不周风至。不周者,不交也,阴阳未合化也。四十五日广莫风。广莫者,大也,同阳气也。

  故曰:条风至地暖,明庶风至万物产,清明风至物形乾,景风至棘造实,凉风至黍禾乾,昌盍风至生荠麦,不周风至蛰虫匿,广莫风至则万物伏。是以王者承顺之,条风至则出轻刑、解稽留,明庶风至则修封疆、埋田畴,清明风至出币帛、使诸侯,景风至则爵有德、封有功,凉风至报地德,化四乡,昌盍风至则申象刑、饰囷仓,不周风至则筑宫室、修城郭,广莫风至则断大辟、行狱刑。

  不仅是宅位,饶氏取名也爱“巽”:

  广昌《东山饶氏谱》记:广昌龙溪先祖饶应贵 ,“讳履,号梅境。景定壬戊进士,任松溪主簿。”其儿子“饶茂斋:号巽溪,博学工诗,著有《巽溪茂吟》”看,这找到“巽溪”的证据了,为“白舍”可能源自“巽舍”,再添一例证。

  广昌东山饶氏谱,还有记“茂斋”的孙子叫“士愚公”,来龙溪开基。与他同辈(元亮公二十三世),还有位直接叫“巽志”的本家。

  我们认真研究,发现,陈宗礼不仅取“东风亭”有星宿卦位思想,在《宋史列传第一百八十》记录陈宗礼曾以“火星不遵循轨道”劝皇帝施德仁政:“陈宗礼,字立之。少贫力学,袁甫为江东提点刑狱,宗礼往问学焉。淳祜四年,举进士。调邵武军判官,入为国子正,迁太学博士、国于监丞,转秘书省著作佐郎。入对,言火不循轨。帝以星变为忧,宗礼曰:上天示戒,在陛下修德布政以回天意。”

  广昌何乔新《椒邱文集 外集》的《椒邱先生传》中记录了陈宗礼后人因穷欲卖陈父穴位给何氏以葬何文渊一事,但被何乔新拒绝了:“宋枢密‘陈文定公’父塟广昌,世称吉壤;其子孙贫,甚欲鬻其坟为东园宅兆。先生曰:‘暴人之父而塟吾父,吾不忍为也。”(晋江蔡清述)

  这些都说明,在抚州广昌南丰一带,有浓重的星宿《周易》阴阳思想。

  我始终认为,理论研究,只要方向是对的。就有很多证实途径。

  在赣江流域,临江有王阳明脱险处“祭风台”。具体位置为现宜春市丰城市拖船镇丰家村。 毛静老师,对之有深入研究。他在民国版《酆氏族谱》上找到了“祭风台”地图:上为赣江(大河),下为官堤,堤外即黄土脑,临江处为祭风台,上有祭风亭一座,上世纪60年代为洪水冲毁。

  我们现在看电影等影视作品,经常能看到巫术求雨特写,风\云\雷电\龙,是必须的元素。

  军峰山有“巽风”,自然是求雨之处。

  南丰先贤曾致尧(曾巩祖父)在《齐云院碑》中说古人常在军峰山求雨:“县西有山,高万余仞,翠压五岳,根盘万里,奇峰怪石,灵草异药,罔不在焉。若岁大旱,请祷必雨。山前有古精舍曰齐云院,以其院在山前,犹与云齐,故以‘齐云’为名。”

  曾肇所撰的《军山庙碑》摘《礼记?祭法》云:“山林川谷丘陵,能出云,为风雨,见怪物,皆曰神。诸侯在其地则祭之。”

  曾布也以军峰山神能出云雨,利民物为由,向哲宗皇帝奏请诏封其为“嘉惠侯”。

  《宋史?礼志》:“诸祠庙。自开宝、皇祐以来,凡天下名在地志,功及生民,宫观陵庙,名山大川能兴云雨者,并加崇饰,增入祀典。”

  可证,军峰山山神得封是因为“能兴云雨”,而兴雨的条件之一便是要“风”。以曾致尧的《齐去院碑》为证:“精舍曰齐云院……禅室邃宇,云宿风吟。”

  抚州地区的这些“巽位”思想,影响了许多先贤。笔者在此抛砖引玉,有心者可以去整理陈宗礼文集,相信会有更多发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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