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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濂借书(借书的趣话)

导读:汉简  大凡读书之人都有借书的经历,对于借书,有不少饶有趣味的逸事。  归有光有个学生王执礼,两人是同乡,关系非常要好。归有光但凡有好书,必定要赠予王子敬,当然,

  汉简

  大凡读书之人都有借书的经历,对于借书,有不少饶有趣味的逸事。

  归有光有个学生王执礼,两人是同乡,关系非常要好。归有光但凡有好书,必定要赠予王子敬,当然,他也希望王子敬把自己的作品寄来。但王子敬是个非常小气的人,《池北偶谈》记载,归有光曾给王子敬去了一封短札,说:“东坡《易》、《书》二传,曾求魏八,不与。此君残俗恶,乞为书求之。畏公作科道,不敢秘也。有奇书,万望见寄。”借书本是读书人间一件雅事,可是有人俗恶,怎么也不肯拿出来,借书竟也徇势如此。

  其实,不单王子敬,几乎所有的藏书家都不愿借书予人。尽管大家乐意做一个“读书的藏书家”,可一旦拥书万卷,便仿佛藏了“秘器”,再不肯轻易示人,甚至“斤斤于片纸寸楮之得失”,像《老残游记》里柳家藏书阁的书,从不外借,都关锁在大箱子里,不但外人见不着,就是族中人亦不能得见 ,落得“深锁螂嬛饱蠹鱼”,藏书都养了蛀虫。书不示人,书得之不易是主要原因,在雕版印刷未出现之前,书籍要靠抄写流传,其宝贵程度不言而喻。黄宗羲在《天一阁藏书记》中引归有光的话说:“书之所聚,当有如金宝之气,卿云轮囷,覆护其上。”把书看得比什么都珍贵。要想借到别人的书,唯一的办法是抄写,等抄完了,按期把书送还给人家,这叫:有借有还,再借不难。

  但我觉得,借与不借与藏书人的气度有关。清代散文家袁枚主张“书非借不能读”,在他看来“《七略》《四库》,乃天子之书,然天子读书者有几?汗牛塞屋,富贵家之书,然富贵人读书者有几?”但如果是借来的书,情形就大不同了,因为担心别人催还,所以必须尽快看完,不然,人家会寝不安席、食不甘味的。也许,袁枚曾有借书被拒的经历,因此,他特别同情那些无书可读的年轻后生,不但慷慨地把书借给一位黄姓年轻人,还写了《黄生借书说》一文交给他,寄予期望。明代大学士宋濂幼时家贫,所幸碰到慷慨的藏书人,“每假借于藏书之家,手自笔录,计日以还。”由于宋濂勤奋好学,遍观群书,终成一代之宗。

  正因为书不好借,在藏书人与借阅者之间,很早就有一个约定俗成的礼仪,找人家借书,必须先送上一瓻(酒器)酒作为贽礼,还书时再送一瓻酒作为谢礼,这叫“借书一瓻,还书一瓻”。后来,又形成“以酒礼通殷勤”、投“束修羊”即送干肉条等看书、借书的规矩。依我看来,借得好书,酬以美酒,礼尚往来,即体现了对藏书人的尊重,又体现了文化的尊严。黄山谷想跟朋友借书,先寄去一首诗:“愿公借我藏书目,时送一鸱开锁鱼。”我想借读你的藏书,一定会送给你酒礼的,请打开你书箱的鱼锁,千万别吝啬。秦少游听说朋友在撰书,便写诗给他:“知续《春明退朝录》,借观当奉一瓻还。”早早地行了礼数。只是文人往往囊中羞涩,即使一瓻酒,有时候也未必送得起。苏庠有诗云:“休言贫病唯三箧,已办借书无一瓻。”写的即是天下寒士之窘境。

  明清两代兴考据学,藏书大家多多,但这些藏书大家无一不显得“小气”,“邺侯家多书,插架三万轴。一一悬牙籖,新若未触手。”让读书人望眼欲穿,就是借不到书。有些藏书大家既主张不借,又主张借了不还,“借书一瓻,还书一瓻”变成“借人书一痴,还人书一痴”,所谓“借书而与人,借人书而归之,二者皆痴也”,总之,不肯轻易将书示人。围绕借与不借,藏书人与借书人,藏书人与藏书人之间彼此猜疑嫉妒,不相通借者有之;阳攫阴取,互为谤伐者有之;甚或朋友之间闹得断绝来往者也大有人在。清代大词人朱彝尊听说钱曾家藏善本《读书敏求记》,秘不示人,乃置盛宴将钱曾绊住,暗地遣人“以黄金及青鼠裘”,买通钱之身边人,将书悄悄窃出,由预先雇请的数十名抄手连夜抄成副本,这种做法,简直不择手段。

  但书终究还是要读下去的,于是,后来立了抄书的规矩。清初大藏书家曹溶为此专门写了一篇《流通古书约》,约定大家相互传抄古书,“楚南燕北,皆可行也。”不过,抄书的程序很严苛,先由藏书家彼此“就观目录,标出所缺”,然后由“主人自命门下之役,精工缮写,校对无误,一两月间,各赍所钞互换。”也就是说,找人借书,必先带上自己的藏书目录交给书主过目。书主看过以后,如果发现有自己也想看的书,那就约定日期,各人到对方家中去抄录,而且所抄书的数量必须对等。抄完后将抄本带回,原书不准带出门,以防遗失。在梁鼎芬立的《丰湖藏书四约》中有“借书约”规定:“是日清晨亲到书藏携取,用洁净布巾包好,徒手者不借”。此外还规定地方长官、衙署幕友、学校教授官、监院等不借,因这些人“公门转折,事繁弊杂”,怕书借出后收不回来。

  借书予人还有件令人头痛的事,那就是借了书不予归还,这让书的主人大伤脑筋,由此,即便多送几瓻酒、多送几条干肉条,藏书人再不肯轻易松手。宁波范氏天一阁一直悬挂着“擅以书借出者,罚不与祭三年”的禁牌,并给子孙留下“代不分书,书不出阁”的遗教。清代藏书家唐尧臣藏书万卷,他担心日后自己的藏书外流,在家里的藏书上,一律钤有“借书不孝”的印记。不孝是严重的道德品行问题,把借书与不孝挂钩,可见藏书者的用心和气度。清末刻书家叶德辉干脆在书橱上贴上字条:“老婆不借,书不借”,将所有借书之人拒之门外。

  “丈夫坐拥书城,何假南面北城”。藏书的意义,不在数量的多少,而在于是否有利于当世,有益于后人。如果藏书家只知重楼深锁,一味“以独得为可矜”,那他藏得书即便再多,对后世又有多少好处呢!《渑水燕谈录》记述北宋书画家李公择读书庐山的故事,李公择居五老峰白石庵,有书万卷,“公择既去,思以遗后之学者,不欲独有其书,乃藏于僧舍。其后山中之人思之,目其居云:李氏藏书山房。”这才是藏书史上最值得称道的事情。(甘肃武威吴子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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