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州地铁5号线站外摆满鲜花(愿逝者安息天堂没有灾难)
导读:【环球时报-环球网报道】7月26日是郑州遭遇强暴雨袭击的第七日,也是地铁事故遇难者的头七。26日晚,地铁5号线沙口路站B1出口,摆满了市民们祭奠逝者的献花和卡片。 7月20日,郑州
郑州大部分区域积水已清,水电恢复,被暴雨打乱的生活秩序似乎要回归如常,但有些人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这场特大暴雨中。
根据河南官方最新通报,暴雨引发的洪涝和次生灾害已导致69人遇难,尚有5人失踪。
7月26日,是郑州地铁5号线遇难者的头七。
沙口路地铁站B1出口的台阶上,摆满了人们送来的鲜花,附的卡片上写着“来生早日回家,再无灾难”,“天堂没有洪水!不要害怕”。图/武汉晨报记者 王佳箐
一束菊花来自地铁5号线上的幸存者,上面写道:“悼念郑州地铁5号线遇难者!五号线幸存者悼念。”
上午10点之前,遇难者家属陆续前往沙口路地铁站C口外,为亡者祭奠。在已公布的死者名单中,9名遇难者均为女性,年龄从20岁到41岁不等。
亲人们抱着逝者的遗像,照片中的女人留着齐耳短发,刘海遮住半个额头,她看起来很年轻,家人只能用登记照作遗像,身后是蓝色的背景。
孙聪珊丈夫把妻子的照片抱在胸口,照片中的她留着长发,穿西装和衬衣。她32岁,是一名软件销售。20日那天,她和另外7名同事一起坐上地铁5号线,最后只有她没能走出来。
烧完纸钱后,一群人走上C口台阶,面朝铁门,一个男人哭嚎着,反复喊着“姐”。
头发花白的老人被搀扶着上了车,他坐下来后,双手伏在窗户上痛哭。一位医务人员被喊上车,查看老人的身体状况。
一位花店的工作人员说,他已往这里送了三次花,每次一两束。
武汉晨报记者采访地铁五号线其中一名遇难者孙聪珊的丈夫和同事,这名同事也是五号线上的幸存者。
【1】幸存者:看到有女孩摔倒,她还喊旁人帮忙扶一下
20日下午3点多,我们公司停电了,整座大厦都没电。窗外雨下得很大,路面积水也很深了,听说很多车被淹,公交停运,我们原本是决定在公司过夜。
有一个同事在网上查,发现5号线还在运行。我们想,既然地铁还在运行,说明没多大事,就几站路,干脆坐地铁回家。
我们公司在郑州人民医院地铁站旁边,我们大约5点37分进站。上车后,列车停了20多分钟没开。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,那辆列车一共6节车厢,我和孙聪珊在4号,当时地板上没有积水。不过后来听其他幸存者说,后面两节车厢有一些积水,但我们没有看见。
运行到下一站海滩寺的时候,我们车厢进了水,差不多淹到鞋底。水应该是从轨道上漫进来的,站台上没水。
在这一站,地铁又停了20多分钟。我们觉得很奇怪,平常这段路10分钟就能到,但那天走走停停,6点多还没到沙口路。
开往沙口路的过程中,车厢里的积水越来越多。开到一半,车停了,过一会儿,开始后退,大约退一百米。
车厢里的积水越来越高。当时车里还有电,车外的水差不多把车窗淹了一半,流速也很快。我的同事孙聪珊是很热心的人,那种紧急情况下,她还跟大家说,不要惊慌。看到有女孩摔倒,她还喊旁人帮忙扶一下。
6点40分左右,列车长打开一扇门,让部分乘客向外转移,但没几分钟,门又关了。有一批乘客走出去,有一些发现前面水太大,只能重新回到车厢。这时水大概淹到脚踝的位置。
7点21分,我拍了一段视频。车外的水已快淹没车窗了,流速很快,我呼吸变得困难,我们只能站在椅子上。过道里也有一些人,抓着车顶的吊环,漂在水里,把脚踩在我们身上,有一点支撑。没有别的办法自救,只能保存体力。
水位最高的时候,车外的水已完全淹没车窗。我在3号车厢,积水到我胸口的位置。杜梦(化名)和孙聪珊在4号,那里状况更糟,他们只能仰着头,把脸露出水外呼吸。有人喊:“水已经淹到脖子了,我们怎么办”,没有人回应。杜梦说,到最后,水面上只剩下3个人了。
她快支撑不住了,孙聪珊也是,一点点滑到水下。就在落水的过程中,她还把杜梦往水面上推。杜梦说,要不是孙聪珊,她也早被淹没了。因为长时间仰着头,抓着扶手,她的肩膀处都有淤血,现在还在医院治疗。
我们觉得可能出不去的时候,车外的水位终于下降。我们开始砸玻璃,只敢砸窗户靠上的位置,让水流出去,让空气进来。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,有可能获救了。
人们从车窗翻出去,沿着隧道边缘一人宽的通道向前走。我的鞋丢了,地面上全是玻璃,我只好把别人扔掉不要的雨衣缠在脚上,避免受伤。身上带的东西也全丢了,只剩下一个手机,还进了水。
等我走到沙口路的站台,其他的同事也陆续获救,杜梦被搀扶着走出来。只有孙聪珊联系不上,杜梦说,不用联系了,她看见孙聪珊躺在站台的地上。
我们回去找,到了站台,刚下电梯就被工作人员拦住,孙聪珊躺在地上。我赶紧联系孙聪珊的丈夫,让他来沙口路地铁站,孙聪珊出事了。
【2】逝者丈夫:本打算接孩子来读书,现在未来全部破碎
20日那天我感冒,临时在家调休一天。下午5点49分的时候,她给我发微信,说在地铁里,我让她先别回来,在公司或者找个酒店住下。咱们院里积水就到大腿,路上已淹到腰了。
她说好,但是地铁还在往前开,然后车就卡在海滩寺和沙口路之间。7点我已联系不上她了。给她打好几个电话,都无法接通,问她在哪,安全不,也没有回复。
一直到聪珊的同事给我打电话,他告诉我,聪珊出事了。我问怎么了,他也不说,就让我快点去沙口路地铁站。
等我11点多赶到,地铁站已经进不去了。我们在门口一直等到凌晨1点多,还是不让进。工作人员说,出事的人都已经运出去,警察让我们先回家等消息。
到家已经4点多,我没见到妻子,根本睡不着。当时还不相信她会出事,早上六七点又开始给110、120打电话。打了好多遍,终于打通了。
我说五号线出事了,伤者和遇难者都送去哪了。他们告诉我,九院的最多,建议我去那找。
直到我赶到医院,我都不相信老婆会出事。工作人员给我一张伤员名单,上面有杜梦,但是没有我老婆的名字。他们让我去太平间找找,我不敢,就让聪珊的同事帮我下去看。
结果等了半天,他一直不上来。我越等越虚,只好自己过去,在那看到她的遗体。
我们俩的孩子马上就满5岁,之前一直放在老家,让父母帮忙带。7月初,我还和妻子商量,开学后就把儿子接来郑州读书。怕他从老家到城里不适应,想让他先读个学前班,过渡一下。但现在,我们这个家关于未来的计划全部破碎了。
武汉晨报记者 王佳箐 郑州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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